闲聊波尔卡

苏墨芊/陌泠
一个主要用来发文的地方。

 

【维赛】不与旁人说

·电台体(?),一发完,糖

·只在彩蛋出现的维鲁特x

·OOC算我的


 

 

 

我坐在桌前一手关掉了话筒,揉揉脖子,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现在接近凌晨一点半,不少人已经睡觉的时候,而我却依旧坐在灯火通明的室内,在插播音乐和广告的空闲时间里偷懒。午夜电台谈话节目的主持就是这样的工作,昼夜颠倒,在别人昏昏欲睡的时间段里听观众哭诉自己的悲惨人生。这总是让人疲惫且生厌的,更何况有些观众所谓的不幸也没有多不幸。

会这么想的我大概是被磨光了同情心吧。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调整坐姿打开话筒,准备进行今天的节目放送。

“夜安,欢迎收听今天的‘午夜心声’,我是主持人索菲。”

一边念着惯例的开场白和寒暄,我一边朝外间看。接线员正接起一个个电话又挂掉,不用猜也知道都是些不入流的抱怨:父母吵架、子女离家、情侣出轨、上司刁难……无非就是这些,偶尔接到一个学生抱怨作业和班主任的都算新鲜。我叹着气把预设的音乐播出来,一边期待今天能有个与众不同的好故事。

一段音乐过去后,我连入了今天的第一通电话。

“夜安,我是索菲,请问怎么称呼?”

「S,这是我名字的开头字母。我是今天的第一个?这听起来真不错。」

出乎我意料的,这是个年轻的男声,听上去充满活力。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会打电话到午夜谈话节目,然而他的语气却很熟稔,似乎一直在关注这个节目。

“看来S先生对我们的节目已经很熟悉了,那么就直接进入正题吧,想要倾诉什么呢?”

我坐直了身子,对这位素未谋面的S先生将带来的故事好奇无比,工作经验与女性的直觉告诉我,这个故事应该不会让我失望,最起码,它不同于那些琐碎的抱怨。

「让我想想该怎么说,毕竟有人说我讲故事的水平很烂。」

我毫不介意地笑了笑,继续听他说。正如我所想的,他给了我一个特别的开头。

「我有一个挺讨厌的人。」他这样开始他的讲述,「和一般人的讨厌不一样,我跟他关系很好,可我还是挺讨厌他。」

“是什么原因呢?”

「我也不太清楚……」那边的声音有些犹豫,我似乎可以看到一个少年烦恼地抓乱头发的场景,「他很好,出身优越、成绩优秀,虽然没有我帅但也容貌英俊。脑子转得快又很冷静,布置的计划很少出纰漏,按他说的做总不会错。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好学生、好搭档、好儿子,当然也会是个好丈夫。」

这可太新鲜了。我抿着唇想。这并不像在描述讨厌的人啊。

“听上去是很完美的人呢。”

「没错。」

他的答话似乎带了些自豪,反应快到近乎条件反射的炫耀。这让我更好奇了,好奇到想要无视之前他犹豫的回答,对他的“讨厌”追根究底。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这么坚定地讨厌他呢?”

「……是因为距离感。一定是这样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这样答道。像是为了说服我似的,他又强调着加了一句。

「索菲,你能想象一个人明明比你小一岁,却天天表现得像比你大十岁那样吗?」他停顿了一下,不等我回答就接着说下去,语速飞快,「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的他特别可爱,还会喊我哥哥,可现在我觉得他已经成了小时候我最讨厌的大人的样子。他把责任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所有时间都花在维持全方位优等生形象上,我每次喊他出去玩他都一脸嫌弃。他真的是十七岁而不是二十七岁吗?!出去玩一次又不会让他家垮掉!」

我听着他念念叨叨,略失望地把这一切归类到少年人的小烦恼底下,觉得自己是不是判断失误。S先生口中的“他”是个优秀到完美的人,从小的家庭精英教育让十七岁的少年拥有超出年龄的成熟。而S先生则是彻头彻尾的十八岁少年,喜欢玩闹,又有些自我。这两种性格的碰撞很容易带来矛盾,而事实也正是如此。所谓的“挺讨厌”,大概也就是这种程度而已吧。

「……之前出任务,因为我的错,他受了重伤。」

面对这个显然不属于校园剧情的超展开,我眨了眨眼睛,突然觉得事情也许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我宁可他狠狠骂我一顿。」S先生的语气有些低落,混着沙沙的杂音显得有些寂寞,「以前他会疼到哭的,但现在他连笑都很公式化。说到底我也不是讨厌他,只是现在的他……小时候我还能翻过他家的铁栅栏,把呆在花园里练早课的他拖出去玩沙子,可现在就算他和我住同一个寝室,我也没法在晚上看到他睡觉的样子。」

是该感到寂寞的。我想。一开始就相看两厌,也好过太过熟悉以后的疏远。

可我该说什么呢?劝慰他那是成长、你需要习惯,还是跟着他谴责那位我未曾谋面的优等生?无论是哪一种,S先生都不会高兴的,我知道。所以我沉默着,继续倾听。

「所有人都认为我们关系很好,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没错。可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停顿了。那抽气声很鲜明,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哭了,尽管我觉得他不会。

「我其实并不讨人喜欢。」他突然换了个话题,变成大咧咧无所谓的语气,「我知道我有点笨,脑子不好使,一不小心容易做错事,有时候没什么规矩。也难怪他周围的人都不待见我。嘛,本少爷也懒得去讨好他们,太麻烦了。反正他们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诶?怎么突然……?我眨了眨眼睛,对这段自嘲到有些残酷的自我批判产生一瞬间的茫然。然而我听着,却恍然觉得他在朝自己心口捅刀子,还假装不会痛似的恣意放肆,像个没长大的小孩逞强一样。

想到这里,我抿了抿唇,产生想打断他自虐的冲动:“可是——”

可是那个“他们”里,并不包括你讨厌的那位先生不是吗?

「嗯?啊,虽然他经常嫌弃我,但他应该不讨厌我……吧。」S先生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带着笑给了我答案,仿佛在句末加上犹豫的并不是他,「你是想说这个吗?跟他在一起久了,多少也学到了一点东西,还不错,对吧?」

明知他看不见,我还是点了点头。

「所以我才更讨厌他啊——」他拖长了音,「你看,我不讨人喜欢,而他却和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在我面前什么都不表现出来。其实我并不知道他到底讨不讨厌我,只是,如果他也讨厌我,那我就不用再、就能理所当然地……」

最后的语句显得有些混乱。S先生的声音轻下去,像是不知道怎么说。

“可你并不想这样吧。”我把声音放得轻缓,笃定地下结论。

那头闷闷地回了我一个「嗯」。

是在害怕吧。我想。同伴一天天变得优秀而成熟,可自己却满身都是缺点。说着无所谓,可到最后,S先生讨厌的,究竟是谁呢?

我突然明白,先前S先生给出种种理由、列出种种例子,想要说服的其实并不是我,而是他自己。那么拼命又拙劣地说服自己,好像不这样做他就会失去些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叫他:“S先生。”

「嗯?」

“你觉得,全世界都应该讨厌你吗?”

「当然不,呃,可是……」他显然有些措手不及,一边想下意识否定,一边又觉得自己的确被很多人不喜欢,呃呃啊啊了好一会儿也没给出确定的答案。

大约是工作得久了,养成了用别人的烦恼来娱乐自己的坏习惯吧,我竟觉得这样认真烦恼着的S先生有点可爱。这种可爱是真实的、毛茸茸的,想让人上去揉两把。

“世界上不存在全然完美的人。”收起了堪称恶劣的职业习惯,我这样对他说,“但同样,全然不完美的人也是不存在的。”

对面沉默着,似乎是在思索这句话。

“所以S先生身上也一定有一些闪光的东西,一些即使周围的人都不喜欢你、也会让那位友人不讨厌你的东西。”一边说着,我看见外间的工作人员冲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我还有两分钟时间。于是我想了想,这么问他。

“S先生,还剩下最后一点儿时间,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可以啊。」

“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呢?听你的描述,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也许沟通可以解决这一切困惑。”

「我永远不会告诉他的,他猜到我也不告诉他。嘶——风真冷。」我听到那头有轻微的磕碰声,也许是S先生原地蹦了蹦,「我现在在学校宿舍,而他有事出去。你看,他那么忙,我告诉他他一定会当做我犯蠢来对待吧,他的脑子根本不是用来解决这类问题的。」

我听着那句似真似假的抱怨,忍俊不禁。也许S先生自己没发现,他提起那位讨厌的人的时候,语气里总带着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和夸耀,每一句的潜台词都写满了他很好。或许他真的讨厌他,但原因并不仅仅是对方的冷静与成熟,而是因为——

「时间快到了吧,索菲?我掐着表呢。」

“S先生真是很熟悉我们的节目了,那么按照惯例,为了给您倾诉的故事补一个圆满的结尾,还是听听我作为女性的建议吧。”我说,“正如你看不透他一样,他也许也并不如你想的那么了解你,有些烦恼还是说开了更容易解决,而且——”

我微笑着靠近话筒:“S先生,你真的那么讨厌他吗?”

「……谢谢你,索菲。」他沉默了一会儿,道谢的语气一如开头充满活力与笑意,「祝晚安。」

或许他真的讨厌他,但原因并不仅仅是对方的冷静与成熟,而是因为——

S先生不能更喜欢他了吧。

这种事情,那位聪明的先生到底,知不知道呢?

我回忆着通话挂断之前,电话那头似乎传来的敲门的声响,在工作倦怠许久后第一次,有了主持这个节目真不错的念头。

END

 

 

一个读过以后就觉得上面那通电话的性质都变了的彩蛋:

 

维鲁特(推门进来):大半夜你居然在打电话?

赛科尔(手忙脚乱):突、突然有点急事,孤儿院打来的!我马上就睡了!

维鲁特(挑起眉毛):可我刚从那附近回来,什么事都没有。

赛科尔(迅速爬上床盖好被子,裹得自己只露出一双眼睛):……

维鲁特(叹了口气):宁可说给电台,也不说给我听吗?

赛科尔(惊恐地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维鲁特:这个时间的车载广播只有这类节目可以听——我喜欢你。

赛科尔:?!

维鲁特(走到床边坐下):你不就是缺乏安全感,才会打电话去深夜情感类节目的吗。

赛科尔:……

维鲁特:睡觉。

赛科尔:……哦。

FIN

 

即使觉得赛赛OOC得宛若一个少女也不要告诉我!我才不会听呜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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