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赛】不见不散
·一个简单的社畜AU短打，瞎叨叨特别多特别流水账，凑合看
·前后画风突变预警，两个一碰面相声值就开始飞涨的小混蛋，我气死x
·还是糖，吃。
■ 不见不散 ■
Live.Love.Life.
走出公司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半。
维鲁特看了一眼手表，打算轻松点走到公交车站去。新接手的项目进展还算顺利，托同组搭档的福，研发进度一直在计划范围内，因此这天他终于得以提早下班——平时少说也得九点，毕竟程序员没有假期。白衬衫袖口卷了一天，现在放下来显得有些皱巴巴的。维鲁特心不在焉地拉了拉，思考着要不要给赛科尔去一条信息。
……算了。中午对方还在跟他抱怨新甲方难搞得不得了，周末又要搞一个不知所谓的活动，也不知道是不是非要去，总归到场还不发加班工资只算工时简直丧尽天良。他猜现在赛科尔八成还在疯狂修改活动的宣传海报，还是不要去刺激他了。
缓步走到车站花了十分钟，维鲁特觉得有点饿。下午想着可以提前下班，所以晚饭干脆也没有再叫外卖，打算等出来了去吃，结果控进度差点出bug，吓得他把十一点半吃下去的午饭消化得连渣都不剩。也不知道是不是饿过了头，他现在没有想要吃东西的胃口，就任由胃部继续空着，立在站台边等车。
离下一班车到达还有大概八分钟。维鲁特把查询车次的APP关掉，手机揣进兜里，闭上眼睛又睁开。工作时几乎整天对着屏幕，难得放松的时间里就不要把视线分给电子产品了。他这么想着，下意识抬头去看天空。这习惯是赛科尔带过来的，浪漫主义的宣发尤其喜欢看天空，说喜欢蓝色但是没法经常看到海，看天空也差不多。他说每天的天空都是不一样的，云的形状、风的方向、蓝的明度都是不一样的，所以会觉得每天过得也有所差别，而不是机械地重复，想到这里就会很开心。维鲁特对此不置可否，但久而久之也养成了这个习惯。
现在是夏天，天暗得晚，又一如既往是个大好晴天。于是现在透过高耸建筑物的间隙，维鲁特还能捕捉到濒临消失的一抹暗红色，是晚霞的余晖被点亮的城市灯火吞没，而头顶的天穹已经转黑，依稀能看见星星，反倒是月亮不知躲在哪栋楼后面，迟迟没有出来。
今天的天空似乎比以往都要清晰一些。维鲁特后知后觉地想，然后才发现，往常这里总是灯火通明到要让人眼睛痛的。周围的建筑物本该是市政府打造的沿江景观带的一部分，一到晚上，玻璃幕墙就被点亮，投出一些图案来——饶是维鲁特自认没什么艺术细胞也觉得很难看的那种。也许是最近天气太热，要节能减排省电拿去开空调，或者政府终于换了个审美品位正常的负责人，这天的大楼只开了两三道暖黄色的光，亮在大块的落地玻璃之间，像巧克力蛋糕胚子里淌出来的芒果果酱。
难得凉爽的夏夜。只开了一圈而不是满墙的霓虹灯。没有打远光的私家车一辆一辆地开走，没有堵车。路灯很亮也很暖，远远看去像悬在半空的一条星带。
想见他。
回过神来的时候，维鲁特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回家的车站，朝相反的方向走了。他很少有这样行动跑在大脑前面的时候，只好归咎于前阵子连续加班太久加糊了脑子。上车的时候他又看了看表，七点五十五，他还没有吃晚饭，而赛科尔按常理会加班到起码九点，晚上多半凑合一顿外卖了事。维鲁特找靠窗的座位坐下来，把手肘支到那条窄小的窗沿上，半张脸靠了上去。
想见他。
他说不清为什么。上周赛科尔说不管怎么样，哪怕周六要加班，周日他也要出来约会，就这礼拜。今天已经星期四。维鲁特的公司和公寓近在一处，公交车不过五站路，离赛科尔却还有大半个城市，地铁四十分钟起步，坐车还要再加半小时。
不合算，怎么想都不如现在回家补眠的性价比高。可他也没什么要调转回去的念头。维鲁特被公交车晃得昏昏欲睡，脑袋差点磕到玻璃窗，手腕一松劲上半身就往下一坠，反而把人闹清醒。他撩起眼皮看窗外，车正经过横穿城市的那条江，江景建筑的霓虹灯不是没开，而是换了对比度低的深蓝深紫，格子纹，几何状地铺开又收拢。于是他又把头低下去，点亮手机屏。
「今天江边的霓虹灯换了，挺好看的。」维鲁特手指点着输入，写完想了想又删除，趁着车下桥的最后那点时间拍了一张照。既然要来就不发信息了，等见面说给你听。他又看了一会儿那张照片，突然有点后悔怎么没拍一个小视频，可是错失了时机，抬起头只能盯着自己在车窗上的影子发呆。
公交车开得慢吞吞，没人的站台也绅士地一站站停过去。维鲁特端坐着看窗外风景，觉得无所事事的同时又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看过这座城市。他不像赛科尔，赛科尔一贯是喜欢公交车大过地铁的，除非要去的地方实在太远。他总嫌地铁窝在地下太闷，让维鲁特觉得他是一阵关不住的风。而这阵风在见面时又总会把自己砸进维鲁特怀里，砸出一点幸福的疼痛。
正好九点，公交车经过一个商业广场，离赛科尔的公寓直线距离还有一公里、两站路。维鲁特下了车，被骤起的夜风糊了一脸。大概是赛科尔下班了。毫无道理地，维鲁特突然想，像一次兴之所至的赌博。他走去商场转了一圈，出来的时候拎了一份鸡排两盒泡芙。店里的汽水是杯装不好拿，于是他又去便利店在冷柜前站了五分钟，最后还是没买赛科尔盛赞的蜜桃白兰地，而是妥协地买了两听可乐。
提着几个塑料袋站在赛科尔家楼下的时候，维鲁特觉得自己可能像个送外卖的。他把袋子换到同一边，把包里的门卡掏出来刷。他平时不常来，但是门卡却一直放在钱包里，好像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心血来潮。
九点五十，维鲁特站在电梯口，猜赛科尔到底到家没有。夜宵一直一手拎着，在掌心勒出一条挺深的红痕。他把塑料袋的拎口展开，右手换到左手，出了电梯拨赛科尔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又响了三声，然后被接起来。
“没在加班？”他问。
“你怎么知道的？监视我？”赛科尔跟他开玩笑，伴着窸窸窣窣的动静，“刚到家没多久，冲了个澡。”
“晚饭吃的哪家？”
“何以解忧，不如隔壁商场牡丹楼。”赛科尔朗诵，“送过来薯条都凉了，差评。”
“要夜宵吗？”维鲁特走到门前，也不敲门，反身倚着墙，动作很轻，语气带笑，“我买了泡芙和可乐，大概快到了。”
“你给我点的？哇维利我爱死你了。”维鲁特仿佛听到那头赛科尔原地蹦了两下。隔着墙，他能想到对方的动作，头上大概还盖着毛巾，水珠积在发梢，一动就落下来。“诶不对，”那头顿了顿，“我今天没跟你说什么时候下班，你给我定了送不到怎么办？”
“我说的是，”维鲁特蹲下去把塑料袋提起来，摆弄出刺啦刺啦的声音，“我‘买了’夜宵，赛奇。”
对面突兀地一静。维鲁特好整以暇站在门口，听见脚步声咚咚咚地由远及近。然后门唰地被打开，赛科尔手里拎着毛巾站在那，几乎算得上是目瞪口呆的一张脸蠢得让维鲁特没绷住表情。
“你怎么来了？！”维鲁特听他语气，总觉得是惊大过喜，让人非常不满意，还没怼回去就听见赛科尔继续叨叨，“现在几点了？你明天休假吗？”
怎么，不休假还要把我赶回去吗。维鲁特挑眉，把手里的袋子提到他眼前，回话里带了点故意的委屈巴巴，演技非常浮夸：“兼职送外卖。你要赶我走？”
赛科尔一看他样子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摆出天真烂漫的笑脸地把人往房里拽：“我怎么会把这么帅的外卖小哥赶走呢，我打一百个五星好评都来不及——哇哦还有鸡排，梅子粉的吧，好香。”
“晚饭刚吃过，夜宵别再吃那个了。”维鲁特让他接手塑料袋，自己换了鞋才走到餐厅，“泡芙归你，鸡排归我，我没吃晚饭。”
赛科尔刚从碗柜里拿出两个杯子，闻言动作一停，瘫着脸问他：“你几点下班的。”
“……七点半。”
“……你太爱我了，我要没收你的饮料。”他把一罐可乐塞进冰箱，又转身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你就不能随便吃点啥再来跟我共度春宵吗，反正十二点以前我又不会睡。你那过来一个半钟的车，你居然就这么饿过来我真服了你——怎么突然想着来了？没米了打算休息去买，给你下个面吃不吃？”
“鸡排。”维鲁特看着他偶尔才吃那么一次的垃圾食品，忧郁极了。
“行行行。鸡排面到底是什么吃法……我跟你说维鲁特，你这样迟早要把自己作死。”
程序员坐在餐桌边上当大爷，看着赛科尔一顿忙活端出一碗清汤面，漂着几根青菜还打了个蛋，不知道从冰箱哪个角落里翻出来的。大厨把鸡排袋子打开，挑了几块中间的，念在面条没什么油水的份上就没去面衣，直接往上一码就把碗推了过去，自己也坐下往嘴里塞了个泡芙。维鲁特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汤，把面条挑起来吃。一边吃一边聊天，聊得赛科尔憋不住想再问他怎么就来了，结果维鲁特心电感应似地突然冒出一句。
“突然很想你，就来了。”
他夹了块鸡排开始嚼，一句情话讲得像在说这块鸡排被汤泡软了，一点情调都没有。然而赛科尔听得清楚，一个不慎把泡芙的奶油咬爆浆。
“不要突然打直球，对心脏不好。”他舔舔手指，抽了张餐巾纸擦桌子。
维鲁特迅速地吃完了面条，又咽了个泡芙下去，起身把碗放到洗碗槽。“你宣传图过了？”他在哗啦啦的水声里问，然后被赛科尔掐住肩膀。
“维利啊——”屋主人拖着长音摇头，“你情商的曲线肯定跟我甲方的脑回路一样跌宕起伏。过了，改了我一下午，就因为他觉得冰棒的位置数量和颜色他妈的不够清凉，最后非要我把西瓜味的那根去掉——冰棒都不清凉还有什么清凉的！空调吗！我觉得他就是看不起西瓜红！”
维鲁特噗了一声，拿湿手揉他头发。赛科尔嚷嚷着躲开：“干嘛啊我刚洗的头！”
“没干。过来我帮你吹。”
赛科尔乖乖走进房间坐下闭上眼，听着电吹风嗡嗡嗡。半晌，他甩甩头发，看维鲁特把吹风机收进柜子，翻了个身躺在床上问他：“你明天几点的闹钟？从我这走得早起一个钟吧，亏不亏啊。”
“我们晚一小时打卡就晚一小时下班。”
“……万恶的IT行业。”
“可你爱我。”维鲁特在床边坐下换衣服，头也不回地答。
赛科尔八上来亲一口他后颈：“我们周末去哪玩？”
“随你。找个地方吃吃喝喝或者去海边吹风，都行。”维鲁特向后推他，让他别碍着自己换睡衣。
赛科尔哼哼唧唧：“明天怎么就还要上班呢……”
维鲁特把人揽过来给一个晚安吻：“因为你要赚钱。睡了。”
赛科尔满意了，钻进他怀里：“晚安维利。”
静静地，恋人们在城市的深夜里相拥而眠。维鲁特在月色里又睁开眼，亲了亲赛科尔的发顶，睡着前想起之前看过的某部电影中画在水汽迷蒙的玻璃窗上的标题。
Life.
FIN
周更的我是假的我。都是假的。都是特效。
开头的话我瞎编的，结尾的电影还是我瞎编的。
就这样。
我也想吃鸡排泡芙可乐面条。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