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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墨芊/陌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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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原临也中心】鲸落(微静临)

说好暂时不写静临的,结果被鱼塘的题给戳了……x

OOC到天边,这临也过分纠结过分矫情,思路混乱前后矛盾,故事套故事,语焉不详指代不清,当个笑话看吧。

可最后还是不忍心,给了他一点希望。那么爱他。

 

 

 

他想写一个关于鲸鱼的故事。

鲸鱼死去后,变成了一大块生物的温床,变成了一个小世界。

我死去后,会变成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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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历上画着一个圈,红笔标着宿敌的名字,并非昵称。折原临也经过那里的时候无声地嗤笑了一声,装作没看见似的去拿书架上的笔记本。

他想写个故事。

他本想留一些东西给自己的犬猿之仲,好在哪天被破门而入时糊到来人脸上恶作剧,哪怕本子被直接撕掉的可能性远大过被阅读。

这个故事的作用就是这样,承载了他——他最后也没把这个字改成“我”——在这个特殊日子里的突发奇想,变成一坨可以糊住脸的沥青,总之能让人气死或者闷死都可以,让人再也忘不掉这一天就更好了。

可最后在空白扉页落了笔,他写下的却是“平和岛静雄”几个字。全名。字迹端正到近乎嘲讽,墨迹冗长到有些陌生。他愣住了,对自己感到讶异。他想写的当然是“小静”,所有读到这个故事的人都以为他会写“小静”。这个黏糊的叫法就和标志一样引人注目,连署名的麻烦都略去了,可以安然做佚名而不是折原临也,假装是别人在写一条叫Izaya的鲸鱼的故事,读者总归是清楚的。现在不行了,他得在尾页签上名,以免别人说这个故事抄袭了一个什么人的人生。

平和岛静雄,他默念。也不是没有好好叫过名字。那个少年用拳头向他问好之前,他也曾设想过用“静雄君”叫他。疏离又亲近,和别人都不一样。只是到最后他也没有叫出“静雄君”。也许是因为见面那一拳,或者是后来他觉得平和岛静雄之于他,并不是疏离又亲近、能够和平称呼名字的。

是比天敌更远,又比同类更近的关系。

于是他竟真的再也没有好好叫过平和岛静雄的名字,天天“小静”来“小静”去,乍一听像是调戏女孩子。也算是一种微不足道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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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主角要一条鲸鱼。很大很大的、像一座岛屿那么大的鲸鱼,名字懒得想,就叫Izaya好了。是海里的救世主。不管是不是别人封的,那么大的鲸鱼总该有点地位,名字是Izaya那就叫救世主。

他喜欢浮在海面上,高高地喷出水柱变成云朵,然后预言接下来是下雨还是彩虹。好多人相信的,可能是因为他叫救世主,他们也就把他当做救世主。平日里他随处浮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扫过海底的生物们,像皇帝巡视领地。

其实并不是皇帝,他什么都没有,没有什么东西属于他,他也不属于什么地方。他只是想知道哪里有浮游生物聚集起来,可以让他美餐一顿,仅此而已。

然而浮游生物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过于渺小了,吞咽一口也没有多少分量。于是他张大嘴,任由恶意的黑色海水穿肠而过,从中艰难地汲取那么一点点赖以生存的养分。

不要紧的。海水最后终究不会留在他的身体里,所以喝下再多,哪怕整个身体都被黑漆漆地浸没也没有关系。为了活下去,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被原谅的,这种事情更是。

他从来没有在乎过。

而到后来,这些黑漆漆的水也成为他养分的一部分,填不饱肚子那就让精神先满足起来,这么想着。结果他变得很令人厌,传说他以恶意为食、以天性作饵,煽风点火只为了榨出足够多的……食物?可他有时候分明是不饿的,也看厌了,就冷眼让那些令他快乐和满足的东西溶化在水里。水黑漆漆地浸没了他,他在里面摆摆尾巴又朝其他地方游去。

总归没有什么东西属于他,他也不属于任何地方。

喜欢他的生物还是有的,但讨厌他的也越发多了起来,看到他游过去就急急忙忙想要避开。到最后,也不知道是满海底的生物们更讨厌他一点,还是他自己更讨厌自己一点。

干死在哪一片沙滩上,似乎也是不错的结局。他曾经这么想过。盲目而坚定地任由粗糙沙砾划破身体,让自己的血液成为生命里最后的海洋,然后时光辗转,最终连骨架也和沙滩混为一体,让海水带到不知何处去。

他本是如此讨厌自己。

有时候他会像现在这样,闭着气把自己埋进水里,让窒息感盘旋而上接管近乎所有感官,连笔都握不住、连思考都成为奢侈。然后又在无限接近死亡的时候把自己捞起来,伴随刺痛感大口呼吸空气。

不是求死。他其实很怕死的,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连微薄的养分都吸取不到,却要长年累月浸没在黑暗里。这种未来会让他发疯,他宁可活得痛苦些,比如被黑水淹没、要大口吞咽才能活下去,比如高高在上地看大家避之不及地逃离,比如被他冠以怪物之名的东西整天想着再也不要回到海里来、却对他上陆地寻死的行为百般阻挠。

不是求死。他这么对自己说。是让我活着,这样我才不会心甘情愿被怪物杀掉。否则的话,那个深埋在心里的想要干死在沙滩上的他,就真的如愿以偿了。可他还想活得再久一些,活到怪物习惯了外界的生活,不肯再回到水里。到那时,他会找一处僻静的海沟,悄悄地沉下去。

再不相见,以命换命。

偏执狂。神经病。疯子。

他知道的。就好像折原临也一直知道自己被冠以多少糟糕的头衔一样。

 

偏执狂。神经病。疯子。

可还是有人爱我。

无数黑漆漆的夜里,折原临也抱住自己,仿佛濒临窒息般大口索取空气。夜晚一个人总是会胡思乱想,于是潜藏在深处的某个他便自虐似地重复那些称谓,然后另一个他更用力地环抱过来,在他耳边说没事的还有人爱你,哪怕全世界都讨厌你也有人爱你。然后他躺在床上放空思想,空白的黑漆漆里冒出一句话。他说我多希望是这样。

可还是有人爱我。我多希望这样。

有人爱他,或者干脆杀了他,二选其一他更接近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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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要的篇幅留给一个怪物。

怪物本来和他很像的,只是他朝着黑暗而怪物朝着光明。

怪物不会也不想呆在海里,觉得那里黑漆漆的不太舒服,于是挣扎着上了岸去拥抱阳光。末了怪物转过身,面对着海水冲他怒吼,说Izaya你不要过来,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你不要试图过来,免得把一切都弄得乱糟糟的。他想了想怪物一贯的口吻,又擅自把这个形象变得凶神恶煞了些。

他讨厌怪物,究其原因大概是怪物让他觉得自己的世界隔了一块玻璃,惟独把他自己那块割出去。留下的部分都是明媚美好的一个世界,而他为了生存留在黑漆漆的水里。可到底为什么他非得留在黑水里,随着时间过去,他已经快忘记了。

这样活着似乎也不错。满足自己,给怪物添添堵,最后要么觉得腻了、安静地离开或死去,要么追着怪物到陆地上、干死在沙滩或者被怪物赐予死亡推回海里。

没有互补没有救赎,非要说的话只有海沟那么深刻的憎恶。可偏偏是这憎恶成为他活下去的一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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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边的闹钟尽职尽责地叫唤起来,提醒他要去赴一场死局。于是他想了想,草草地落笔,像一个判官不负责任地定下人的终焉。

然后他死掉了。沉到海底,身体被吃掉被腐蚀掉,骨架成为了小生物的栖息地。

这时候他意识到自己的确在写一个故事,而不是在誊写自己。于是,我死去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呢?在东京铺天盖地落下的网,在我死去后就像雪花落入水中一样断裂消融,最后接住那滴水的人也不会知道那曾经是我做出来的雪花。

就这样了。什么都留不下。

他觉得自己这时候清醒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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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条鲸鱼。很大很大的、像一座岛屿那么大的鲸鱼浮在海面上。

然后他死掉了。沉到海底,身体被吃掉被腐蚀掉,骨架成为了小生物的栖息地。

……然后呢?

他在故事的结尾停顿了。

这样不行。如果有哪个我爱着的人类真的对号入座,我会很苦恼的啊。

这么想着,折原临也把前文所有的“他”都涂掉,换成了“它”。其实他知道不会有人这么做的,涂涂改改大约是为了不让自己暴露得太过明显。他太习惯隐于暗处了。然后他搁下笔准备出门,笔记本大咧咧摊在桌上,让风随便吹过。天色有点暗了,书页在山雨欲来的味道里啪啦啦地迅速翻动着。

总归他是不在意的。故事的结局如何、未干的墨水会不会沾到别页、这本不厚的本子会不会掉下去……诸如此类的问题无法让他提起兴趣。他全部的兴趣都在稍后与平和岛静雄的会面——或者说决战上。

所以他出门了。孑然一身,只带着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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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条鲸鱼。很大很大的、像一座岛屿那么大的鲸鱼浮在海面上。

然后他死掉了。沉到海底,身体被吃掉被腐蚀掉,骨架成为了小生物的栖息地。

……然后呢?

然后连骨架都没有了。消失在海里,被海水带去很远的地方。再也没有人知道,曾经有一条很大很大的、像一座岛屿那么大的鲸鱼浮在海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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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桌上不被在意的故事,就真的再也没有等到结局。

也许后来有人如他所愿来翻看过。

折原临也不得而知。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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